每个在日本生活的外国人都带着不同的目的，或许是为了求学，或许是为了谋生。大家都努力地活着，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。但有些事情，就如同生活跟大家开的玩笑，将人一步一步带上了那条不归路……

就在黑影离我们只有两三步的时候，

突然响起“啪啦”一声。

我们回头，发现黑影摔倒在地上，

身边有一只被踩扁的铁罐，

阿清仔细地盯着这个人，

突然“啊”地一声尖叫起来。

我也眯起眼认真查看，

当月光正好照到他脸上的时候，

我不由得吃了一惊。

原来跟着我们的黑影，

就是买阿清内裤的变态。

1

“尼猴，我是阿清。”

早上，一位越南女孩用蹩脚的日语朝气蓬勃地向我打招呼。

“早上好……”我被这个越南女孩的气势吓到了。

我在一家位于大阪闹市的酒店做客房保洁，前两天和我搭档的林原女士离职了，原因是她和丈夫离婚，要回去故乡生活了。

和整天愁眉苦脸的林原女士不同，阿清才十九岁，开朗得就好像一只麻雀一样，整天问我各种问题，例如为什么日本街头一个垃圾桶都没有，为什么日本人要吃纳豆这种东西。

有一次她问起我之前的搭档是谁，我就把林原女士的事情告诉她了。

“为什么会想要离婚呢？”她完全不明白。

阿清非常渴望和日本人结婚，她说她要求不高，长相普通、有稳定工作、心地好的男性就行，年龄大一点也不怕。

“为什么你那么想和日本人结婚？”我问她。

“和日本人结婚，过几年就能拿到永居了，这样我就能把家乡的弟弟妹妹接过来了。”她眉飞色舞地说，就好像已经成为日本人一样。

某天，我们和往常一样打扫客房，阿清突然坐在床垫上说：“我从没睡过这么软的床呢。”

“不可能吧，那你以前睡什么？”我诧异地问。

“在家乡的时候睡的是竹席，来到日本就打地铺睡地板。如果我嫁给日本人，就能睡上这么舒服的床了吧。”阿清抚摸着床垫。

“啊，我有一个很好玩的动作，你背对着床垫，然后跳起来重重摔到床垫上，会感觉到自己被弹得飞起来，非常奇妙。”我指着床垫提议道。

阿清立刻兴致勃勃地尝试，她用力地摔到床上，但却没有飞起来，而是伴随着“啪啦”一声沉了下去。

床塌了。

主任要求我们赔偿床的维修费，因为这床已经有些年头了，所以酌情考虑赔偿费减半。

我和阿清都松了一口气，主任伸出五个指头说：“五万日元。阿清负责三万，陈君你负责两万，拿不出就在薪水里面扣。”

我和阿清都吃惊得合不拢嘴。五万日元差不多是我们一个月的薪水了。

回到客房，阿清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跃，我也没心情做事，好不容易熬到下班，我们俩连拜拜都没说就分开了。

我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街上，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，现在还要掏两万出来，下个月估计要喝西北风了。

“老陈！”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住我。

我回头一看，是刘华，我在语言学校结识的酒肉朋友，经常找我蹭饭吃，也是穷得叮当响。看到他，我立刻装作没看见准备开溜。

“别走嘛，哥有钱，请你喝酒！”还没来得及走，刘华就一把拉住了我。

在一家烤串店，我一边叹气一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，他听完后用力搂住我说：“没事，哥带你做大买卖！”

我立刻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他。

2

我跟着刘华走到日本桥附近的一条街，看上去是很稀松平常的日本街道，两边都是典型的日式双层木屋，唯一不同的是，木屋一楼的商店都挂着简体字的招牌。

明明身在日本，但是熟悉的简体字让我刹那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国，可景色又是平常的日本街道，我顿时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晕眩感。

“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大本营啊。”刘华有些自豪地说。

“大本营？”

“就好像鹤桥是韩国人的聚居地，这里就是我们自己人的聚居地啊。”刘华指了指街道的四周。

我仔细看了看，这里除了简体字，其实一点中国特色都没有。店铺都是特产店、手机店、超市、中华料理餐厅等等生活便利设施，根本就不像鹤桥那样，到处都是有韩国特色的烤肉店和韩流偶像周边店。

不过，单是能够看到简体字这点，就足以让我这个离家已久的游子感动了。

刘华领着我在街上溜达，不时和街边店铺的老板打招呼，看起来他是这条街道的老朋友了。

刘华向我解释，原本这条街是大阪华人厨师的聚居地，很多东北人和福建人住在这里。后来他们发迹了，就把家乡的亲友接过来，这儿就慢慢变成一条华人街了。

虽然刘华说得很励志，但其实东北和福建都是偷渡日本的大省，到现在这四个省还在日本签证的黑名单里面。我暗自思量，说不定这里是中国人偷渡日本之后的落脚点。

刘华把我带到街边的一个角落，角落里有一条只有一人宽的窄楼梯，刘华什么也没说就爬上了楼梯，我只得跟在他的后面。

楼梯又陡又窄，好不容易爬上去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
在我面前挂着一个招牌，上面用简体字写着“无极限网吧”。网吧的玻璃门上贴着魔兽世界、传奇、反恐精英之类国内流行的游戏海报。推开玻璃门，一股难闻的烟味和汗味扑鼻而来，里面的人一边抠脚一边玩着dota。

熟悉的味道，熟悉的情景，让我的眼泪突然冒了出来。这个无极限网吧和国内无数家城中村网吧一样脏乱差，连那股油脂混合着皮革臭气的味道都还原得一模一样，让我突然忘记自己身处日本，仿佛回到了在黑网吧通宵打游戏的岁月。

这网吧应该是整条街，不，应该是整个大阪最有中国味道的一家店了。

刘华拍了拍我肩膀安慰我：“别担心，我第一次来也跟你一样。”

刘华推开玻璃门，和网管打了个招呼，然后在冰箱里拿了两罐汽水，也不给钱，就直接喝起来了，还把另外一罐扔给我，示意我是免费的。

我没喝，只是把汽水握在手里，跟着他来到里面的包厢。包厢比外面的座位干净很多，也没有了奇怪的味道。每个包厢都被木板隔成了一个豆腐块的大小，有一块黑色布帘遮住入口处，很难窥探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。

网吧的包厢

刘华走到36号包厢，站在布帘前，轻轻地说了一句：“幸子，你在吗？”

幸子？日本人？我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
布帘缓缓掀开，包厢里面坐着一个瘦小、皮肤苍白、黑眼圈很浓重的年轻女子，双眼无神地看着我们。

“货呢？”刘华催促幸子。

幸子挠挠头，从杂乱的私人物品中揪出一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。

“三天，一共二十条，不多不少。”幸子有气无力地说。

我听到幸子的口音不似日本人，带着浓重的东北味。

“喏，钱拿好。”刘华把两万日元递给幸子。

幸子无神的双眼立刻闪出光芒，利索地把钱收下。

“谢谢。”幸子立刻把喜悦的神情克制住，点了一下头道谢。

“走，我们去验一下货。”刘华提起袋子往男厕走。

我们挤在男厕的最后一个隔间，刘华小心地把塑料袋打开，我心情有点紧张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手。

终于，刘华口中说的神秘大买卖要揭晓了。

刘华把袋子掀开，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是什么，一股咸鱼味的恶臭就扑面而来，甚至比男厕的味道还要浓烈。我立刻捂住鼻子，干呕起来。

“什么东西这么臭啊？”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。

“原味内裤。”刘华居然不觉得臭，仔细地检查袋子里面的内裤。

我捂着鼻子凑过去看，里面居然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女性内裤。每条内裤的敏感部位处都有一摊黄色污迹，我想这就是恶臭的来源了。

“靠，你小子居然买这种东西？太恶心了吧！”我忍不住用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他。

“你懂个屁，这玩意抢手得很呢。”刘华不管我，继续检查货物的成色。

“抢手……你究竟在混什么圈子啊？”我疑惑地看着他。

“啧，又来了。”刘华皱着眉头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尽人意的东西。

刘华叫我看好货，自己手里攥着一条内裤跑出去了，我好奇地探头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在36号包厢前，刘华拿着一条染血的内裤和幸子吵起来了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，幸子明显理亏，把刘华手中的内裤拿过来，躲回包厢里了。

过了一分钟，幸子从幕布里伸出手，把一条不同颜色的内裤递给刘华。

刘华迅速接过塞到裤兜里，幸子又默默无语地退回包厢中。

我走到刘华身边问他发生了什么，他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我不接受带血的残次品，所以让她给我换了一条。”

这句话真是打破我三观，这里是超市吗？这种私人物品是你想换就能换的吗？

我还站在原地凌乱，刘华已经快步离开了，我赶紧追上他问道：“去哪里？”

“去出货！”

3

我们来到日本桥一栋五层高的成人影碟贩卖店，虽然外表很低调，但这家店可是西日本最大的爱情动作片旗舰店，里面有不计其数的光碟，是每个男性留学生来到大阪必去的朝圣之地。

但是，带着一堆散发出臭鱼虾味道的内裤来到这个男性圣地，究竟为什么呢？

刘华带着我走进店里，里面只有几个戴着口罩的中年人在挑选光碟，十几台挂壁电视不停回放着动作片的精华片段。

本着认真好学的心，我不由得放慢脚步，仔细研究老师们的姿势，刘华一把捉住我，不耐烦地说：“别看了，店长在等着我们！”

我们搭电梯上五楼，五楼是成人用品专区，各类产品应有尽有，简直就是这方面的博物馆。

在专区的一角站着一个中年胖子，在检查墙边一排扭蛋机，扭蛋机里面的扭蛋居然是各种情趣内衣。

“下午好，武内店长。”刘华恭敬地对胖子店长鞠躬，我也跟着对店长鞠了一下躬。

“货带来了吧？”店长问。

“在这里呢。”刘华利索地打开胶袋，那股臭鱼虾味又弥漫出来了，我忍不住退后两步。

店长也不畏惧这些味道，直接伸手捉起一条检查成色。

店长检查得很仔细，一条接着一条，直到看完全部，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。

“都合格了，这是货款。”店长把袋子扎起来，然后把信封递给刘华。

刘华接过，拿出里面的钞票数了数，足足有四万日元。

刘华把钱放回信封，得意地在我面前摇晃：“今晚的酒钱到手了。”

“那，这些内裤最后都怎么样了？”我不关心喝酒，倒是很好奇这些臭物会怎么处理。

“喏，这些扭蛋。”刘华指了指其中一部扭蛋机。

我仔细看了看，立刻吓了一跳，这台扭蛋机的扭蛋里面居然是原味内裤。

“会有人扭这种东西吗？好恶心啊。”我不可置信地问刘华。

“哈哈，多得很呢，简直是供不应求啊，上个星期才补了一批立刻就卖完了，所以我今天又赶着补了一批。”刘华春风满面地回答道。

我无话可说，我知道日本多变态，不过没想到有这么多。

刘华指了指扭蛋机的价格牌：“你看，简直就是暴利啊。”

我看了看价钱，震惊得吐舌头了，上面写着“2800圆”。

“我一千一条收回来，卖给这里两千一条，足足能赚一千的差价。”刘华完全压抑不住自豪与骄傲。

我仔细想想，感觉有点不对劲，那个叫幸子的女人，怎么可能一个星期生产那么多原味内裤呢？

我把这点告诉刘华，刘华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，悄悄对我说：“不能在这里说，我们去外面。”

4

我们来到外面，走远了些，刘华才开口：“幸子不过是个接头人而已。”

“接头人？”

“嗯，她一个人肯定不可能生产那么多货，其实无极限网吧的包厢里住的都是女性网吧难民，她们都在给我制造原味内裤。”刘华小声地说。

“整片包厢？网吧难民？”我错愕了。

刘华给我解释了网吧难民的意思，我立刻就明白过来：在日本，租房子需要花很多钱，要给房东诚意金，要给中介佣金，保险费等等。我月租4万的房子就花了13万的入住费，还需要找担保人。很多人找不到担保人也没钱租房子，只能住网吧。因为没有固定住所，他们也找不到稳定的工作，只能做些日结的短工。所以这些网吧难民就一直在没住所和找不到工作的死循环中挣扎。

“普通网吧一天费用是2400日元，无极限这种黑网吧只要1800，吸引了很多像幸子这种女人留宿。”刘华叹了口气。

“幸子怎么了？”

“其实她是东北人，本来是想和日本老头假结婚拿永住资格，但是还没熬到拿资格的期限，就受不了那个老头离家出走，结果就流落到网吧。”

“原来如此，其他像幸子那样的人也留在了无极限啊。”我也叹了一口气，想不到时至今日，我们的同胞还在日本活得那么惨。

“对，各有各的不幸吧。”刘华点了支烟，继续说道，“幸子负责把她们穿了三天的内裤收集起来交给我，我给钱她，她再把钱分给她们。”

“你和幸子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
“我还在那个成人影碟店打工的时候，撞见她想偷东西，捉住之后发现是自己人，就请她吃了个饭，她说自己已经三天没吃饭了。后来，我开始搞这个生意，就想到她了。”刘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，吐出一缕无奈的烟圈。

我也沉默无言，这么恶心的生意背后，居然有如此辛酸的现实。

“不说这个了，聊生意吧。”刘华突然深情地望着我。

“啥生意？”

刘华掏出手机，把一个网站页面怼到我面前。

我接过手机仔细看，居然是一个贩卖原味内裤的网站，上面铺满了主妇、OL、女大学生的照片，无一例外拿着自己的贴身衣物。

“这是很出名的原味衣物贩卖网站，这上面一件物品的单价非常高哦，因为女生都挺漂亮的。”刘华夸张地比划着。

“也就是说你现在想往高端那边走了是吧。”我没好气地说。

“肯定的，人往高处走啊，而且你知道吗，这个圈子最值钱的就是JK的原味。”

JK就是日语“女子高中生”的罗马拼音缩写。

“可这类物品网站不敢卖，毕竟是未成年人，但是你知道，越稀有价钱越高。”刘华露出狡猾的笑容。

“那你想要我怎么样？犯法的事我可不做。”我板起脸来。

“谁叫你做了？你不是认识越南女生吗？你让她内裤穿个三天，然后再穿JK制服拍个照，放心，她们是外国人，警察不会管的。”刘华一脸坏笑着提议。

“我和她们又不熟，就算是熟人，也不可能提出这种变态的要求吧！”我大声地反驳。

“那你怎么赔酒店的钱？真的要赔半个月的工资吗？”刘华质问道。

我一时语塞，无言以对。

“告诉你好了，我已经找到买家了，他出了这个数。”他用手指比划出个数字八。

“才八千，连个床垫都赔不了。”我兴趣缺缺地扭过头。

“八万！”刘华大吼。

“八万？”我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
“买家是圈子里的资深收藏家，出手很阔绰，只要货好，多少钱都行。”刘华极力劝说我。

虽然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“好货”的标准是什么，但这个价钱的确很吸引人。

“只要你能把货搞来，我给你五万，够优厚了吧。”刘华摊开五个手指。

5

第二天上班，主任叮嘱我和阿清不要再破坏设备，让我们很是尴尬。

两个人独处一室的时候更加尴尬，阿清只是低头叹气，无精打采地收拾房间，我几次想跟她说生意的事情，但是始终开不了口。

突然，阿清把电视声音调大，我回头想提醒她小声一点，却看见她捂着脸在啜泣。

我立刻拿了毛巾给她擦泪，但她还是止不住地哭，我又倒了一杯热茶，她小口小口地喝下去，总算平复了心情。

她缓缓地告诉我，三万日元对于日本人可能不算多，但是对于她越南的亲人来说，可是一笔巨款，全家人都指望这笔钱过活。

说完，她的泪珠又沿着泪痕掉下来了。我看着她可怜无助的样子，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保护欲。

“我有一个赚快钱的门路，能补上赔偿款，不过……”我真挚地看着她，那些难以启齿的话终于要吐出来了。

我把买卖的来龙去脉告诉她，她开始很惊诧，然后脸红，听到最后，觉得很难堪。

“事情就是这样，我只是提议而已，做不做全看你了。”我低着头，觉得很不好意思。

阿清沉默不语，思考了片刻，她突然站起来，跑去洗手间。

不一会，她快步出来，洗了把脸，精神回来了：“那么，我们要怎么样开始？”

下班后，我们根据刘华的指示，去了一家少女内衣专门店，我在门口等着，阿清买了一条买家指定的蕾丝内裤。

“只要穿三天就行了吧？”阿清举起装着内裤的购物袋问道。

“嗯……”我点点头。

“好吧。”阿清深呼吸一口气。

之后的三天，我和阿清陷入一种很奇怪的氛围中，我们两个对内裤的事情都秘而不宣，就好像共犯一样，明明是在做恶心的事情，却有一种老友之间的默契。

“好闷热，好不舒服啊。”

“我带了便携小风扇，你拿去用吧。”

就这样，我们在不触及到敏感地方的前提下，小心翼翼地进行这件事。

三天后，到了约定的交货时间，我们提前来到日本桥一间比较隐蔽的麦当劳，刘华带了一套JK的校服，递给阿清。

“把这个先换上，等下客户来了，你不用说话，但是要去厕所把货脱下来，再拿出来给他。”刘华催促阿清。

阿清非常抵触地摇头，一万个不愿意，我有点生气地对刘华说：“喂，一开始你没说要现货的啊？”

“不是立刻脱的，人家怎么知道有没有造假？这是行规。”刘华不愿意妥协。

我和阿清面面相觑，都到这步了，说放弃又很可惜，有种进退维谷的感觉。

“你想想，五万呢，你要打扫多少间客房才赚得到啊？”刘华苦口婆心地劝说。

我看着阿清，她低头沉默了几秒，轻轻地说了一句：“把衣服给我。”

阿清去厕所换衣服，而我到麦当劳外面等着。从橱窗外看到穿着校服的阿清，的确有出水芙蓉的感觉，透出女学生的青春感。

过了十分钟，买家姗姗来迟。他是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年轻男子：高高瘦瘦，戴着黑框眼镜，穿着黑西装拿着公文包，一副正经的社会人模样。

“真是人不可貌相。一表人才，居然有这种癖好。”我一边看着里面一边嘀咕。

买家和刘华寒暄了几句，阿清就起身去厕所了，大概两分钟后，她拿着一个纸袋出来，放在桌子上，买家拿过来打开，仔细地翻弄着纸袋里的货品。

经过一番检查，买家满意地点点头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刘华，刘华打开数了数钱，确认数目后做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
买家心满意足地拿着货品离开，我快速地走入麦当劳，刘华抽出五万日元给我们，笑嘻嘻地说：“辛苦你们了。”

我和阿清互看一眼，都不太好意思拿这钱。僵持了几秒，最后还是阿清伸手接过来了。

在麦当劳分开之前，阿清问了我一句：“日本的男人，都这么变态吗？”
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，最后支支吾吾地挤出一句话：“变态大概哪里都有吧。”

她认真地看着我，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。

6

我以为原味内裤的事件算是告一段落，但没想到事情不仅没有结束，而且后续的发展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。

某日，我如常下班，但阿清一反常态地要我送她去地铁站，她悄悄告诉我：“我好像被人跟踪了。”

我们俩紧张地在小巷里快步走着，虽然夜色昏暗，但我真的能感受到有人在背后跟着。

突然，背后的黑影加快脚步，我们也好像竞走一样加快速度。但是两个人互相牵扯始终比不上一个人，就在黑影离我们只有两三个身位的时候，突然响起“啪啦”一声。

我们回头，发现黑影摔倒在地上，身边有一只被踩扁的铁罐。阿清仔细地盯着这个人，突然“啊”地一声尖叫起来。我也眯起眼认真查看，当月光正好照到他脸上的时候，我不由得吃了一惊。

跟着我们的黑影，就是买阿清内裤的变态。

我们和变态先生在麦当劳里对坐着，阿清低着头一言不发，我怒视着他，而他满不在乎地看着阿清。

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跟踪阿清，他一脸羞涩地解释，他不是想跟踪她，而是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。

“那你知道了，我不是JK，也不是日本人，我只是一个越南人。”阿清愤怒地对他说。

“我知道，刘先生都告诉我了，我不在意。”他挠挠头笑着说。

刘先生？刘华？那小子果然不靠谱。

“你究竟想怎么样？”我质问他。

“我想和阿清小姐结婚。”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，青涩得让人差点忘记他是个变态。

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，变态先生的思维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。我看着阿清，她急得左右环视，她以为这是日本综艺流行的整人节目，现在正有几台摄影机在偷拍她。

不过，并没有，深夜的麦当劳里只有几个流浪汉而已。

第二天，我去找刘华兴师问罪，他倒是很冷静地说：“十万元，他足足给了我十万元，看在钱的份上，你能理解我吧。”

难怪他最近天天都请我喝酒，原来都是封口费啊。

刘华说那位变态先生叫小泉，是大型IT企业的高层精英，不烟不酒不嫖赌，任谁看都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。不过，就是好那玩意。

“有些人喜欢伴侣的痣，有些人喜欢伴侣的体毛，他只是非常喜欢阿清的味道，这样也不算变态吧？”刘华替小泉说好话。

不，无论怎么想也太奇怪了，一个正常的女孩绝对不可能会喜欢这种人的。

以后的每天，无论刮风下雨，小泉都守着阿清下班，但阿清完全不理他。

后来时间久了，我发现阿清开始回应小泉的寒暄，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，阿清甚至上了他的车。

本来不关我事，但在收拾客房的时候，我还是忍不住问阿清：“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妈？”

“我父母想让我弟也来日本留学，这可是很大一笔开销啊。”她放下叠好的被子，淡淡地说。

“但是，但是，对方可是……”

“他答应我会把那些变态的东西都扔掉的。”她小声地说，显得很没底气。

我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想着各人有选择吧。

不久后，阿清就辞了职。后来我从其他越南同学口中听说她结婚了，虽然没有举办婚礼，但在越南人圈子里引起了轰动。

过了一年，我几乎要忘记阿清这个人了，忙碌在自己的学业上。但是某天刘华又找到我，问我要不要再做一单大买卖。

“那个小泉，又来找我了。”

“他不是结婚了吗？”

“不知道，他失联了好久，最近又突然找到我，问我有没有好货。”刘华说。

我打发走刘华，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掺和那些破事了。我又想起阿清，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。

到了年末的留学生忘年会，我被分到和刘华一组，他很高兴，喝得醉醺醺的，他说自己不只做中国人网吧的买卖了，连越南人那边的黑网吧买卖也归他做了。

“那个谁，你以前那个叫阿清的同事，我好像在越南人的黑网吧见到她了。”他满口酒气喷到我脸上。

我愣了愣，一些事情开始在脑海中浮现，但想起的不是阿清的样子，其实她的样子在我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了，我想起的是住在黑网吧的幸子。

刘华趁我分神，灌了我一口威士忌，酒劲上头，我渐渐混淆了幸子和阿清的模样。

无论是谁，谁又能比谁不幸呢。

题图 | 图片来自日剧《我们都是超能力者》

配图 | 文中配图均来源网络

（文/陈家善，本文系“人间故事铺”独家首发，享有独家版权授权，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，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。）

 

无论胖瘦，真实最美。

文章转自：数英DIGITALING作者：Lea

编辑：sherry

胸罩和性一样，都是让中国女人羞于启齿的话题。

要坦荡地接受自己的内衣，和内衣遮蔽下的身体，实属不易。毕竟，随着身体的发育，女生更有可能受到残酷的身体羞辱(Body Shaming)：“搓衣板”、“飞机场”、“板上钉钉”、“胸大无脑”、“快垂到肚子上了”……

相信吗？这些“玩笑话”不仅是在无形践踏女性自尊，也让她们越来越难完整地接纳自己的身体。她们被迫含胸、穿束胸、或是垫厚海绵；像做贼一样偷偷地自己买下第一件内衣，却可能因为尺码不合适，而不得不忍受钢圈造成的束缚和摩擦。

后来，她们长大了，恋爱了、当妈妈了、甚至做奶奶了，身体也随之变化。而内衣，虽然陪伴着女性的一生，但仍是一个遥远的词汇。

2020年2月，一条内衣广告在微博爆了。4w点赞，2w转发，无数叫好。让人感受到中国女性对于正视自我的渴望，好像那句压抑许久的话，终于被人喊出口。

像一个划时代的符号般，这条短片打破了中国人对内衣广告的传统印象，将女性从“玩美女人”、“做女人挺好”、“都市丽人”的噩梦中挣脱。

这是女性平权意识的一小步，也是全球内衣广告大海中的小小支流。接下来，不妨以此为起点，来研究一下内衣广告发展史吧。这些优秀的、具有代表性的内衣广告，或许会给你带来特别的启发和灵感。

01 1910s—1960s

早期的内衣广告

把时间倒回至100多年前，让我们从现代内衣的诞生说起。

1914年11月3日，世界上的第一款现代文胸在美国出现。19岁的社交名流玛丽·菲尔普斯·雅各布(Mary Phelps Jacob)推翻中世纪紧缚式的束腰设计，改进为以两块手帕缝制在一起的款式，更为简单、轻巧，并被认为可以保护胸部健康。

接着，这款内衣便渐渐投入使用，并在印刷媒体当道的时代，以海报女郎的形式出现在广告中。

世界上第一款女性内衣专利图样

1915年，主打健康、高质量的内衣广告

1947年，克里斯汀·迪奥(Christian Dior)推出了她的第一个成衣系列New Look，并发出“没有内衣就没有时尚”的口号，沙漏式内衣便随之诞生。

New Look

这个时期的内衣广告，也着重突出内衣的沙漏型罩杯设计。

40年代的内衣广告，非常强调锥形罩杯

50年代的内衣广告中，模特更多选用少女形象，画面充满了可爱、梦幻的想象。然而，这种Baby Doll风格的广告只流行了短短几年，就被下一个十年的潮流所彻底覆盖。

20世纪60年代，受自由主义思潮的影响，“黑人权力”运动、学生运动、新女权运动相继兴起。挥舞着解放、自由、平等的旗帜，女权主义者将内衣看做是男权强加给女性的镣铐，纷纷丢弃甚至当街焚烧带钢圈的内衣。

此时的内衣广告也带有强烈的女性自主意识，从美国内衣品牌Maidenform的“I dreamed……”系列杂志广告可见一斑。

这组平面广告描绘了一个女人穿着该品牌内衣时幻想做的事情，比如化身拳击手，“穿着Maidenform文胸，幻想我是胜利者“；一袭红衣的车夫“穿着Maidenform文胸，幻想我让它们狂野起来”。

“穿着Maidenform文胸，幻想我是胜利者”

“穿着Maidenform文胸，幻想我让它们狂野起来”

02

1970s—2000s 性感无罪，完美身材时代

将内衣赋予性感联想，当属维多利亚的秘密(Victoria’s Secret)和CK(Calvin Klein)两家品牌最具代表性。

70年代在美国兴起的妇女运动，号召女性解放身体、挣脱束缚。她们摒弃为塑性而设计的钢圈内衣，希望拥有舒适而实用的款式。当时，大部分厂商也顺势生产制作，取掉钢圈，但仍注重实用性而非装饰性。

然而，正在此时，内衣品牌“维多利亚的秘密”诞生了。这种内衣颠覆了以往以实用性为基本的棉布款式，采用大胆、具有强烈性吸引力的设计，看起来是与时代完全相悖，却恰巧点燃了受保守观念长期束缚大众的好奇心。

1978 Victoria’s Secret Teddy by Ralph Montenero

1977年，维密创始人罗伊·雷蒙德(Roy Raymond)在美国旧金山开设了首家“维多利亚的秘密”店铺。

据赤桦所著《衣不蔽体：二十世纪中国人的服饰与身体》一书中称，雷蒙德从一开始就把店面构想成维多利亚时代典型的闺阁场景：黑木地板，丝质帷幔，东方地毯装饰。然而，在这精致体面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个“秘密”——非实用性的、充满诱惑的女人内衣。

维多利亚的秘密如蛛网一般引诱着男男女女前来购物，并在此后逐渐俘获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消费者，引发风靡全球的审美潮流。

1977, Victoria’s secrets, We Dream Of Ice Cream

1995年，维多利亚的秘密做出了一项石破天惊的决定——推出内衣时装秀。它将华丽精致的内衣推到聚光灯前，让身材堪称完美的名模穿戴展示，从而吸引了一大批忠实粉丝，没有人不为这些“天使”所倾倒。

越暴露于台前，越是对维多利亚时代的讽刺。

那些谦卑、贞操、克制，那些道德规范和时代精神，早就被大众的目光灼烧到灰飞烟灭。而那个秘密，那个属于维多利亚时代的秘密，也被罗伊·雷蒙德昭告于天下——“穿性感内衣，便可魅惑男人”。

1998 Victoria’s Secret

维多利亚的秘密所蕴含的张扬、性感、完美的品牌特质，影响了近半个世纪的内衣风格趋势。

一方面，它大幅扩充当时的内衣品类，建立更多样化的购买选择，并为女性内衣提供实用价值之外的功能性——从保护身体，到放纵身体。

另一方面，维密所鼓吹的性感，无疑招致了某种“为男性而穿”的谄媚讨好的姿态。曾经，维密甚至设有为男人专门开设的消费时间，女模特儿穿上不同款式的性感内衣进行表演。T台上，走秀的“天使们”也为了以最完美的身材穿着内衣套装，而拼了命地控制饮食加高强度锻炼。

凡此种种，皆是埋雷。

好了，让我们暂时把目光收回来，看看下一个以性感闻名的内衣品牌：CK。

如今坐拥3支服装路线（高级时装的Calvin Klein collection，高级成衣的CK Calvin Klein和牛仔系列的Calvin Klein Jeans）和香水、眼镜、袜子、内衣、睡衣、泳衣等五花八门产品品类的Calvin Klein，给大多数人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，还是它黑白两色、性感强势的内衣广告。

和维密华丽繁复的风格相反，CK以极简诠释完美。

创始人Calvin Klein曾说：“我觉得我的设计哲学更趋向现代主义，我会继续专注于美学一一倾向于强调一种纯粹简单，轻松优雅的精神。我总是试着表现纯净、性感、优雅，而且我也努力做到风格统一，以及忠于我的梦想。

1993，Mark Wahlberg和Kate Moss

2009，Jamie Dornan和Eva Mendes

2015，Calvin Klein Jeans Spring/Summer，Justin Bieber

Bruce Weber，这个名字从80年代起就与CalvinKlein联系在一起的摄影师，是CK在品牌塑造层面功不可没的一员。

1982年，Calvin Klein宣布推出男士内衣产品线，一张巨幅广告被悬挂在纽约时代广场上，画面中，身材健硕、肌肉分明的美国撑杆跳运动员Tom Hintnaus只穿了一条CK内裤。这足够高无论放到当时还是现在，都在赤裸裸地挑战路人的心脏承受力！

不久，这幅广告就迫于舆论压力被撤下，但CK内衣却因此一炮而红。

到今天，CK已经50多岁了。

穿CK内衣，已然变成了一种现代生活态度；露出印有品牌英文名的内裤边，同样成为了CK朝拜者的一种炫耀和流行。

50周年之际，Calvin Klein邀请美国当下最红的明星共同拍摄了广告片，出镜明星包括比伯夫妇(Justin Bieber & Hailey Bieber)、戳爷(Troye Sivan)、肯豆(Kendall Jenner)、大表姐刘雯，还有说唱歌手A$AP Rocky，他们的共同点不仅是声名远扬，更在于特立独行、勇敢做自己。

用半个世纪诠释“性感”二字的Calvin Klein，也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人们对性感的想象。

那么，除了性感之外，内衣广告还在兜售什么？

03 2010s至今

平权意识下，包容真实多元的美

长期以来，内衣广告传达的都是一种对不符合标准化审美的‘有瑕疵’身材的排斥，引发的情感共鸣是沮丧和失落。但如今，广告终于迎来现实主义。

——时尚史学者Florence Müller

得益于高速发展的经济水平和人们思想观念的进一步开放，21世纪以来的内衣市场，可谓盛况空前。

根据咨询机构沙利文相关报告，2014-2019年全球内衣市场规模的年均复合增速在7%左右，2019年全球内衣市场规模的预测值在4500亿美元左右。而在如此庞大的市场背后，内衣品牌告别了一家独大的态势，而是萌生出许多观念超前的后起之秀，它们不仅影响着内衣界乃至整个服装行业的传播理念，更推动着全球女性意识形态的进步、为女性平权助威呐喊、以及重新定义当下社会中“美”的概念。

Naja：内衣像粉底液一样有不同色号

粉底液有不同色号，但你知道，内衣也有不同色号吗？

2016年，位于美国洛杉矶的内衣品牌Naja推出了一系列裸色内衣，内含7款深浅不一的肤色色调，与M.A.C、欧莱雅和Bobbi Brown的粉底相配，以适应不同族裔和肤色的女性。

Naja为这款内衣打出的Slogan是“Nude for All”，即让全部女性都能拥有一款匹配自己肤色的“裸色”内衣，而不是传统的那种固定的裸色。

为此，创始人Catalina Girald还花了不少心思在模特征集上。

他要求参与拍摄的女性必须是素人，绝不用模特，他希望召集不同种族、肤色、身材特征的女性。最终，我们看到的海报上，有华裔演员、硅谷软件工程师、旧金山芭蕾舞团的成员、哈佛商学院学生，以及曾有过包办婚姻经历的孟加拉国穆斯林女孩。

Aerie：不修片、真实即性感

当女孩们越来越依赖用PS来塑造自己，美国内衣品牌Aerie却提出了反对意见。

2014年春天，Aerie上线了“The real you is sexy”主题Campaign。在一系列海报中，不同肤色、种族的女孩们在镜头前展示她们热情洋溢、自信洒脱的一面，海报旁边配文：“照片中的女孩未经过修片。真实的你很性感。”

“内衣的展示照片要对其传递的文化价值负责任”，法国内衣行业巨头Chantelle Lingerie(CL)集团形象与创新部负责人Renaud Cambuzat说。Aerie用这组原片向大家宣告，何必苛求“维密天使”般的身材呢？无论胖瘦，真实最美。

Lonely Lingerie：衰老也是一种美丽

绝大多数内衣品牌的广告代言人，都青睐年轻貌美，活力四射的青年人，包括以上两个品牌Naja和Aerie也如此。但来自新西兰的内衣品牌Lonely Lingerie却专门请到一位“奶奶级”模特拍片。

没有年轻的胴体也没有紧致的腰身，57 岁的Mercy Brewer颠覆了所有人对内衣广告的想象。在复古的胶片感画面当中，Mercy Brewer低垂眼眸瞥向镜头，眼神中流露出岁月沉淀后的柔情和魅力，面对镜头，自然地展示她老去的身体。

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，衰老是一件可怕的事情，尤其是对于女性来说。而Lonely Lingerie恰恰就要挑战这样的刻板印象，它希望展示女性多样性的美，包括叶芝笔下“当你老了，头发花白”和“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”。

Savage×Fenty：每一位女性都有权觉得自己性感

从美妆做到内衣，蕾哈娜(Rihanna)从始至终贯彻着包容到极致的理念。

从小处来看，在Savage×Fenty官网，文胸有32A到44DD有将近30 种尺寸选择，也分别都有不同肤色和不同身材模特提供示范。

往大了说，Savage×Fenty不仅包容的是不同肤色、身材、种族的女性，更扩展到了残疾人、变性者等小众群体。

2018年，Savage×Fenty的第一次大秀就有点离经叛道的感觉。明星、素人、网红、大码模特、孕妇统统请来。在内衣秀和社交媒体的帮助下，Savage×Fenty在2018年的销售额达到了1.5亿美元，初出茅庐便一举打败了维秘。

2019年的第二场秀，用惊世骇俗一词形容绝不为过。

Rihanna把传统的走秀变成了一场时尚音乐剧(Fashion Musical)，团队找来各种各样的“女性”驻场：超大码的化妆师、靠腿部义肢行走的残疾女孩、还有变性人……简直是一场颠覆常理的多元审美大party。

Nike、H&M：大码模特引发多元审美

这些富有革新色彩的内衣品牌，持续输出独特的精神理念，在影响着消费者的同时，也影响了整个服装行业。

去年夏天，耐克在英国伦敦的一家门店放置了一个身着运动内衣套装的“大码模特”。随即，《电讯报》记者发文抨击这一现象，称“庞大的身躯穿着这么闪亮的耐克装备，也没法出去跑上一圈”不料遭到大批网友声讨，甚至要求该记者向耐克官方道歉。

Anna Jay /Refinery摄

巧的是，耐克早在2016年就与大码模特合作，宣传运动型内衣。在Ins上，耐克先后发布了大码模特Paloma Elsesser和纽约瑜伽教练Claire Fountain的照片。

大码模特Paloma Elsesser

纽约瑜伽教练Claire Fountain

长期以来，时尚圈只会讨好那些身材高挑的女性，大码服装的消费者长期被冷落，事实上，超过一半以上的美国女人都属于所谓的“大码范畴”。

进入到21世纪10年代以后，大码模特拍片或走秀，不再只是博人眼球的猎奇噱头，她们的形象为品牌注入了新鲜的、必不可少的多样化元素。正如大码模特Ashley Graham在一条广告片中所抛出的那句名言：“我的身体为革命而生(My body is made for starting a revolution).”

同样，快时尚品牌H&M在2016年9月的广告片中，开篇就展示了大码模特的魅力。

最有创意、也最具讽刺意味的是，广告片中的背景音乐改编自美国男歌手Tom Jones在80年代对“完美淑女”的赞扬之歌《She’s A Lady》，H&M对歌曲进行了词曲改编，配以各种各样现代女性的镜头画面，就是要昭告天下，女人并非只有“淑女”这一个定义。

以身着内衣的胖女孩为开端，H&M在短短1分钟的广告中，颇有节奏地向大家展示了新世纪“女性”的不同样貌：她们大咧咧地坐着、她们剃成寸头、她们练了一身肌肉、她们是职场女强人、她们甚至彼此相爱——反正，她们不是传统意义上贤良淑德的女人。

保护身体，或放纵身体，都是女人自己的选择。

正如法国内衣品牌Ysé创始人Clara Blocman所说：

“

我们不是要‘离经叛道’，而是想推崇被（女性自己）接受的全新女性形象。这种女性美既不是千篇一律标准化，也没有被刻意性感化。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画笔下的女人们，有着雪白的肌肤、硕大的乳房、丰盈的臀部…

但是，广告改变了大众的审美。

在内衣发展历程中，我们看到了焚烧内衣的激进女权分子；也看到树立新观念，理性而温和的女权主义者。内衣自由、多元审美被越来越多的品牌所接受，它们勇敢的呼声从欧美传到亚洲，内外听见了，还有更多品牌需要竖起耳朵。

参考资料：

这不是裸体广告 而是所有人的“裸色”内衣

CK 经典广告的幕后功臣

90后佛系女孩也不应该错过的内衣广告！

向维秘宣战：这个奶奶级模特拍的内衣广告美翻了33万人！

性感当道的内衣要改革 是平权召唤还是“政治正确”的极端？

所谓“身材平权”，Ashley Graham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范例

内外和华歌尔:亚洲女性会迎来“内衣自由”吗？

从肚兜到“维密”：女性内衣是为谁而穿？

We Know They’re Just Trying to Sell More Bras, but This Aerie Ad Makes Us So Damn Happy

People are disappointed in Rihanna’s Savage X Fenty for selling lingerie they say isn’t as sexy in larger sizes

SHOULD WE APPLAUD NIKE FOR USING PLUS-SIZE MODELS?

Nike gets big reaction by showing plus-size models in sports bras

The Real You is Sexy – #AerieReal

The 100 Year Anniversary of the Bra

The 100-Year History of the Modern Bra Is Also the History of Taking Off Bras